2025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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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与圣经

作者: 译者:S.I. | 来源:基督时报 | 2024年12月12日 09: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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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正当和朋友重游位于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馆时,我再次被“专家们”对文森特(译注:画家梵高的全名为文森特·威廉·梵高)深厚的宗教信仰有太多忽视和误解所震慑。

以梵高的画作《与圣经的平静生活》(Still life with Bible)为例。

画作一旁的文字说明解释说,该画据称“象征着梵高与父亲之间的难相处关系,将后者的保守态度与(埃米尔·)左拉的书籍(指的是佐拉《卢贡-马卡尔家族》第十二部《生的快乐》,La joie de vivre)所表现出来的现代生活对立:新旧对立,生死对立,老式深色皮革装订的圣经与亮黄色的书对立”。

这段描述与很多叙述一样,是典型的将艺术家的一生划分为两个阶段,前段是狂热的宗教信仰,后段是放弃基督教,转而信奉自然宗教。

另一位评论家写道,对于文森特而言,“圣经代表了他从父亲身上看到的一切:对于宗教和信仰的盲目崇拜,永远被囚于陈旧的思维模式当中。左拉的书有着(这点还有争议)梵高所绘父亲的圣经的对立面:以全新的现代方式真实地感知世界,胜过梵高感受到的能引起‘绝望和愤慨’的圣经。在梵高看来,圣经是向后看的,左拉和他钦佩的其他作家则是以创新式的新方式朝前看的。”

凯斯琳·鲍瑞斯·埃里克森(Kathleen Powers Erickson)在她的著作《在永恒之门:文森特·梵高的精神视角》(At Eternity’s Gate: the spiritual vision of Vincent van Gogh,而《At Eternity’s Gate》也是梵高的一幅同名名作)中对这种观点提出了质疑。

通过阅读梵高的大量书信,凯斯琳惊讶地发现,宗教信仰贯穿了梵高的一生和视角。

她逐渐发现,梵高的艺术作品实际上是他早期宗教生活和经历的延伸,而非某种中断。

因此,凯斯琳写道,她的书“要展示梵高信仰朝圣之旅的连续性,从他早年的宗教培训,到他的福音派时期,到他与宗教和现代主义的斗争,最后落到他在生活和艺术中达成中宗教和现代主义的调和”。

抛弃

《与圣经的平静生活》由文森特创作于父亲在1885年去世的几个月后,当时也是前者艺术创作的辉煌十年期,也就是梵高自1880年停止作为布道家转而成为艺术家开始,直至1890年不幸离世。

1880年确实是文森特一生之中至关重要的一年,当年,他抛弃了制度性基督教和他所认为的神职人员的虚伪。

但是,他选择了将他的精神生活集中在两本最受欢迎的基督教灵修读物上,即《师主篇》(The imitation of Christ,托马斯·肯皮斯著)和《天路历程》(Pilgrim’s Progress,约翰·班扬著)

他在给予他弟弟的信中这么评价他亲手抄写的第一本书,“这本书极为伟大崇高”。

选择从根本上效法基督,有助于解释梵高一生中的大部分生活和斗争历程,及他将悲伤痛苦作为朝圣旅程的一部分,并最终抵达天国之城(Celestial City)

尽管历史学家一直将《与圣经的平静生活》解读为梵高对从前基督教信仰的抛弃,但埃里克森却是断言道,画作实际是反映了他对圣经的持续尊重。

1888年秋,保罗·高更(Paul Gauguin)在写道他与梵高在亚尔会面时作:“他的荷兰人大脑里塞满了圣经。”

痛苦

人们常常忽略的是,文森特为何选择在画作上绘制一本打开了《以赛亚书》某页的圣经。

画作中圣经的右上角,可以清楚地看到法语名“Isaïe”。为什么选用法语?这本真的是画家父亲的圣经?为什么不显示荷兰语“Jesaja”?

在靠近右手边顶部位置,梵高绘制了使用了罗马数字的章节名:LIII(译注:换成阿拉伯数字为“53”)

在《以赛亚书》53章中,先知这么描述上帝的仆人,“他被藐视,被人厌弃;多受痛苦,常经忧患。他被藐视,好像被人掩面不看的一样;我们也不尊重他。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背负我们的痛苦;我们却以为他受责罚,被神击打苦待了。哪知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译注:原文有省略,这里全文援引53:3至5节)

同好几个世纪以来的基督徒一样,文森特将这段经文解释为受难基督的自画像。

左拉和雨果的小说也出现过为帮助他人受苦牺牲的角色。左拉的书不是圣经的对立面,而是互补。

梵高一直使用黄色来表示神的存在,如太阳、月亮和星星、向日葵、麦田,以及左拉的书。

1888年,也就是外界称文森特进入了无宗教信仰阶段的那年,他给朋友埃米尔·贝尔纳(Emile Bernard)写信,作:

“我亲爱的贝尔纳呀,你真该好好读读圣经…圣经就是基督,而旧约通向那个顶峰;圣保罗和福音书的作者占据了圣山另一处斜坡…(基督)平静地活着,是一位比所有技术加还要伟大的艺术家,他藐视大理石、粘土和颜料,在鲜活的肉体上作工…这位超凡的艺术家…既不雕刻,也不绘画,甚至也不著书…他令活人不朽。”

在我看来,他依然还是位信徒。


原作者杰夫·方丹(Jeff Fountain),舒曼欧洲研究中心(Director of the Schuman Centre for European Studies)主任。本文原发于作者的博客《每周一言》(Weekly 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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