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晚,为了纪念戴德生逝世120周年以及内地会建立160周年,普世华宣组织召开了2025年网络宣教大会,1000多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华人基督徒以及属灵领袖在线参加。当晚邀请了戴德生的第五代玄孙戴继宗牧师作分享嘉宾。
戴继宗牧师以“当作主工”为题,回顾了内地会的宣教史。他讲述了戴德生家族及背后的故事——当一个人在主面前全然献上时,能够为宣教带来何等深远的影响。戴德生聚集了各行业的杰出人才来到中国,共同建立了内地会,开启了中国宣教的新篇章。
结合当代宣教处境,戴继宗牧师呼吁更多华人基督徒站立起来,积极参与到宣教的使命中。
一、戴德生家族的历史
在讲述戴德生的属灵背景时,戴继宗牧师特别指出,一段至关重要的历史要追溯到他的曾祖父。从那时起,上帝的恩典就已经临到戴家,成为日后属灵传承的起点。
戴德生的曾祖父戴雅各生活在18世纪,正值约翰·卫斯理在英国各地广泛布道的年代。一次,卫斯理的团队来到了约克郡宣讲福音——那正是戴雅各居住的地方。那时,戴雅各尚未信主,甚至强烈反对基督教信仰。然而,在一次布道会中,讲道人引用了约书亚记中的一句话:“至于我和我家,我们必定事奉耶和华。”正是这句简短而有力的经文,触动了戴雅各的心,让他有了信主的想法。
1776年2月1日,是戴雅各的大喜之日,他即将与心爱的女子成婚。但就在婚礼前的那段时间,他在他家的后院思考自己即将进入婚姻家庭中时,他又想起来那节经文:“至于我和我家,我们必定事奉耶和华。”那一刻,这节经文再次深深触动了他,他在上帝面前做了一个决志祷告。
他全然沉浸在祷告中,竟忘了时间。等他回过神来,已错过了婚礼开始的时辰。他匆忙换上礼服,奔跑前往教堂。他赶到时,发现时间刚刚好,他以为自己准时到达。然而事实上,他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是他的朋友“贴心”地将教堂钟表往后调了两个小时。
虽然婚礼最终顺利举行,但新娘显然对这一切颇为不满。她更为生气的是,婚礼当天,戴雅各竟然向众人宣布自己已经归信基督,所以在婚礼上不喝酒、不跳舞。
然而,上帝的工作并未止步于此。随着时间推移,戴雅各妻子的心也渐渐被上帝触摸,她最终也归向基督,夫妻二人都成为了坚定的基督徒。
时间来到戴德生的父亲那一代,他也被称为“戴雅各”。在戴德生尚未出生时,父母就已立志将他奉献给上帝,希望他将来前往中国做宣教士。戴继宗牧师形容说:“这是一个不得了的决志!”
尽管出生在敬虔的家庭中,戴德生并非自幼信主。他一直到是十七岁那年才真正归信耶稣。有一天,他正好不用去银行工作,在家中随意翻看父亲书桌上的一张福音单张。他有些抗拒其中的呼召内容,刻意避开讲“你要信耶稣”的部分,只看那些感人的故事。
然而,就在他读到耶稣在十字架七言之一“成了”时,圣灵亲自触动了他的心。那一刻,他在上帝面前做了决志祷告,将生命交托给主。
令人动容的是,就在同一天,他的母亲正在远方为儿子的得救恳切祷告。圣灵同时在两个地方动工:感动母亲为儿子代求,也感动儿子回转归主。
戴继宗牧师在谈到戴德生的宣教人生时,特别提到他在17岁时就立下心志要去中国,并将自己完全献给了主。那时他深信:“我要去中国。”这份呼召之坚定,驱使他放弃安逸的生活与学业,毅然奔赴遥远的异国他乡。
虽然他曾在英国学习医学,但课程尚未完成,他就已经启程前往中国。1853年5月19日,戴德生从英国出发,直到1854年3月1日才抵达中国,全程历时163天。戴继宗牧师感慨说:“今天我们搭高铁、坐飞机几个小时就能完成的路程,当年的宣教士要花半年的时间。”
初到中国,文化冲击随处可见。无论是衣着、饮食还是住宿环境,都与戴德生原本的生活大相径庭。他必须面对的不仅是生活上的不适应,还有语言上的巨大挑战。戴德生所在的差会经常忘记给他寄生活费,甚至他喜欢的一位女孩子,因为女方父亲反对他来中国宣教而分手了。
牧职按立也未完成,医学学业中断,差会又极不可靠,种种挫折令人沮丧。但就在那段黑暗中,他写给妹妹的一封信中提到,他常常默想上帝不同的属性。他说:“当我们灰心的时候,我们可以思想上帝的属性,可以得见祂的荣光,让我们冷却的心重新被点燃。”
1858年1月20日,戴德生迎娶了他的妻子玛利亚。玛利亚是“宣二代”——她父母是在马六甲服事的宣教士台约珥夫妇。戴德生与玛利亚的感情非常深厚,戴继宗牧师给大家展示了戴德生写给玛利亚的情书。他认为“戴德生是很浪漫的人,给玛利亚写了很有意思的情书。”
戴德生与玛利亚共同生活了十二年,直到玛利亚去世。后来,他与内地会的宣教士福珍妮再婚,他们在一起生活三十三年。戴继宗牧师说:“虽然我们今天较少听到福珍妮的故事,但上帝大大的使用她,戴德生做了这么多工作,如果没有她的帮助也是无法完成的,实在非常宝贵。”
戴德生很希望妹妹和妹夫可以来中国宣教,所以在他写给妹妹的书信中说:“假如我有千镑英金,中国可以全数支取;假如我有千条性命,不留下一条不给中国。”
二、内地会的发展历史
中国内地会的初衷——对灵魂的负担
在内地会的宣教历史中,我们看见了什么?戴继宗牧师指出,我们看见的是戴德生对灵魂深沉的负担,特别是对中国内地尚未得救灵魂的负担。
在最初的三年里,戴德生以上海为中心,前前后后在附近一带地方进行了18次布道旅行。有一次戴德生在宁波布道,布道结束后,一位年轻人深受感动并且愿意接受福音,他认为福音正是他的父辈们一直寻求却没有找到的信仰。他提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这个宗教在你们国家已经有多久了?”戴德生回答说:“在我们的国家已经有几百年了。”这个年轻人接着说:“那你们为什么等这么久才来?”这句话深深触动了戴德生的心。
当时中国有将近三亿人口在内地,他们听不到福音。面对这样的属灵荒漠,戴德生开始逐省收集数据,做出详细记录。他的负担具体而有行动。他在自己的著作中,用了一句震撼人心的话形容那些没有听见福音的灵魂:“奔向没有基督的永恒。”
也正是这种负担催生了中国内地会,其核心异象就是把宣教士差派到中国的福音未得地区。
戴继宗牧师提醒大家:今天的我们是否也有同样的灵魂负担?当我们谈论普世宣教时,心中是否仍存那种为灵魂忧伤的火热?他指出,截至2025年,全球仍有7000多个“未得之民”群体——这些民族中,基督徒的比例少于2%。甚至在像日本这样高度发达的国家,真正重生得救的基督徒比例仍低于0.4%。
160年前,戴德生的负担是中国内地;而在今天的普世宣教当中,我们所面对的挑战是福音的未得之民。
处境化的策略:入乡随俗
戴继宗牧师在讲述戴德生的宣教策略时,特别提到他在“处境化”上的勇敢与智慧。他指出:“戴德生的穿着,或多或少会成为影响人接受福音的不必要的因素。”为了不让西式服装成为福音的绊脚石,戴德生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脱去西装、换上中国长袍,甚至留起了辫子。
戴德生被很多传教士误解,但是他认为穿着并不涉及罪的问题。因此,他甘愿为接近中国百姓而放下文化上的坚持。1860年返回英国时,他将剪下的辫子编成表带,送给父母留念。这个表带至今仍由戴家的后人保留至今。
在谈到宣教的文化适应时,戴继宗牧师强调,“我们期望每一个教会都能由中国人自己来治理,用自己的语言和方式来敬拜独一的真神。”这不仅是对本地化教会的期盼,也是戴德生当年所努力推动的核心理念。然而,在现在宣教的事工上,我们还在学习这个功课。
另外,戴德生也积极参与圣经翻译工作。他和他的同工们在1906年把圣经翻译成了宁波话,是用罗马拼音翻译的。
戴继宗牧师说:“圣经的翻译是了不起的工作。基督信仰的可译度是一项极为宝贵的特质。”他对比指出,古兰经只能用阿拉伯语阅读,否则是很难明白的。而基督信仰从马丁路德宗教改革起,就重视圣经可以被翻译成各地语言,使上帝的话语走进每个民族当中,用他们的“乡谈”(heart language)讲很重要,这样可以引起听众的共鸣。
戴继宗牧师进一步提醒我们,语言不仅是跨文化的挑战,更是跨代、跨阶层的门槛。“虽然我们都讲普通话,但年轻人所表达的方式和我们这一代人已经不同。我们是否努力学习他们的‘乡谈’,把福音传进去?”
藉着祷告让上帝感动人
戴德生在还没有来到中国在药房工作的时候,老板总是忘记发薪水。他就操练祷告求上帝感动老板给他发薪水。
还有一次,戴德生曾受邀去美国在慕迪的教会分享宣教异象,但他有一个请求:“我不募款。”然而当他分享完令人感动的见证后,慕迪忍不住站起来呼吁大家奉献。
戴德生马上跑到台上提醒:“你不是答应我不募款了吗?我们就一起祷告结束吧,有人有感动再说。”第二天一早,有一个人来到他的旅馆,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好几张支票。并且对他说:“你昨天若收奉献,我也就给你5块钱。但你没有收奉献,昨天晚上我睡不着,上帝提醒我:‘难道我的救恩只值5块钱吗?我跟上帝问那五十行不行?’上帝说:‘我的救恩就值五十吗?’”这位信徒最终捐出500美元,这在当时那个年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戴德生曾说:“不担心宣教士没有钱,所担心的是有钱却没有宣教士。”在1874年,他在祷告文当中写到:求上帝赐给我们五十到一百位中国传道人以及无数的海外宣教士。
长老会的宣教士古约翰曾在河南宣教,并且在那里带来了很大的复兴。在去河南之前,他请教了戴德生。戴德生给他的劝告是:“过去十年,我们已经多次尝试进入那省份河南,我们被鞭打、被石头砸、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驱逐……弟兄啊,若要进入这省份,唯一的方法就是藉着膝盖进。”
说到这里,戴继宗牧师感慨道:“这让我想到,当今穆斯林的工作就是唯有借着膝盖前进。中国有十个少数民族,两千五百万人口都是信奉伊斯兰教的,而戴德生给我们的劝告就是唯一的方法。他说:‘我们需要的不是伟大的信心,而是信靠伟大的上帝。’”
在戴德生的圣经里,他曾写下一个祷告:希望上帝赐下二十四位乐意帮助、且灵巧的工人。这祷告的灵感来自历代志上二十八章的最后两节。这段经文中有两个重要的主题:一个是大卫王位的设立,另一个是圣殿的建立。
最后一节经文中提到大卫对他儿子所罗门说的话“有灵巧的人在各样的工作上乐意帮助你”。戴继宗牧师认为,作为上帝的工人,灵巧和乐意很重要。这两点意味着一个是“能”,一个是“肯”。他说:“我们常常只强调‘肯不肯’,但其实上帝也透过祂所赐给我们的恩赐与才干,让我们为祂做见证。”
在内地会早期,戴德生所招募的宣教士中没有一个是传道人。他刻意避免去动员传道人,不想和其他差会产生竞争。戴继宗牧师给大家展示了早期内地会传教士们的照片,并且说:“我们不一定都是传道人,但我们都是传道的人。”在他那张照片中,没有一个宣教士是传道人出身,他们当中有医生、木匠、铁匠等职业的人。
戴继宗牧师解释说:“当时的教会非常保守,如果没有动员姐妹参与,福音根本不可能传开。戴德生非常看重女宣教士的角色。因为这一点,他曾受到猛烈批评,很多人反对。但他看得很清楚:若要进入中国人的家庭,接触到孩子和妇女,只有女宣教士才能进去。所以当时在广西还设有‘妇女宣教区’。”
最后,戴继宗牧师呼吁更多的弟兄站起来事奉上帝,他说:“一百多年前,我们需要姐妹参与到宣教当中。但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需要弟兄们去,希望有全然奉献的弟兄站立起来,因为宣教工场的弟兄们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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