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说爱人如己,然而爱人容易,如己却很难理解。毕竟自己是谁,或者自己是什么,这是一个既容易又很难回答的问题。说它容易是因为自己有对自己的感知,自己就在自己的身边,说它困难正是因为我们身处自己的中心,却更难看清自己。
经上说“你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你的 神;又要爱邻舍如同自己。”耶稣还说过爱人如己,因此不论是爱邻舍还是爱人,自己都是核心。只有弄清楚自己的是谁,才能爱邻舍,也才能爱自己。
在爱邻舍的故事中,当律法师说出上面的话时,显然他并不理解邻舍是谁,也不知道爱邻舍如己的含义。因此他自以为这个问题可以难住耶稣,于是提问,邻舍究竟是谁呢?难道罗马人也是邻舍吗?因此律法师这里是为耶稣设了一个陷阱,如果罗马人是邻舍,我们要爱他们,那么耶稣应该被石头砸死。显然,在律法师的眼中,邻舍只能是纯正的犹太人,不能是外邦人。
在耶稣所举的例子中,那个受伤的人,是路人甲,他不是特指犹太人,当然从后面祭司和利未人的反应中,他们可能是犹太人,也可能不是。这个受伤的人,躺在半路,他受到了不公的待遇,被强盗打伤了。
首先来的是祭司,他看到了这位受伤的人,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转头走了。祭司为什么走了呢?显然祭司不愿意爱这位邻舍。或者祭司认为自己是祭祀上帝的人,是在圣殿里的圣洁之人,因此他不能接触这些普通人,以免玷污了自己。但是不管怎样,祭司对这位受伤的人没有搭理。
当然我们是不是要对这位祭司道德绑架,一定要帮助这位伤者呢?显然,不是。因为上帝的性质定义了祭司的道德。如果上帝是一位不爱人的神,那么他的祭司也不爱人,我们可以理解。但是创造世界的上帝,他的祭司却是如此,就让我们无法理解。
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祭司的信仰偏离了上帝的性质,他和上帝之间的关系已经错位,他侍奉的不是上帝。而离开了真正的上帝,祭司显然无法真正定位自己,也就不能理解自己是谁。那么也就不难理解他面对伤者时候故意走开了。
利未人呢,同样如此。利未人是充当祭司的助手。他看到了那位受伤的人,但是也照样从那边走过去了。显然也不爱这位邻舍。
然而,最后是谁救了这位伤者呢,是那位被犹太人视为外邦人的撒玛利亚人。撒玛利亚人是信奉上帝的族群。只是犹太人认为他们是犹太人与外邦人的混血,不是纯正的犹太血统,因此不承认他们的宗教信仰。然而他的行为,却与那些在圣殿中侍奉上帝人相反,他放下担子,给伤者涂上药,然后将伤者扶上自己的马背,把他带到旅店,并留下钱请店主代为照顾。可以说和祭司与利未人相比,后者是彻底的远离,撒玛利亚人却是彻底的帮助。
撒玛利亚人与上面两个犹太人相比,在犹太人纯正的文化中,他们是被上帝排斥的群体,因为他们的不洁,不能在圣殿里敬拜上帝,他们是不被拯救的外邦人。然而,他们的内心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他们是敬拜上帝的人,虽然犹太人不承认他们的信仰,但是却无法阻碍他们的敬拜。在他们心里,谁是上帝的子民,只有上帝自己说了算。
他们知道自己敬拜的上帝是谁,尽管有很多人不承认他们的敬拜,但是他们依然深知上帝的本质,因此他们在上帝面前,找到了自己。善的上帝必然造就善的敬拜者。
谁是上帝的子民,不是世界上哪个人说了算,也不是哪个群体说了算的,而是上帝说了算。那些真正敬拜上帝的人,必然会从上帝的本质那里找到自己。
然而,反观传统教会,恰恰与之相反,他们在敬拜上帝的途中失去了上帝,也失去了自己。有些教会的信徒敬拜的不是上帝自己,而是传道人或者牧者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上帝,甚至有的教会不敬拜上帝,而是敬拜教义,上帝在这种宗教内容中丧失了自身,必然也就让人丧失了上帝。不面对真正的上帝,怎么能重建真实的自己呢。没有重建自我,显然无法荣耀上帝。
在这种敬拜虚假上帝的过程中,我们建构了一个我们宗教的自我。这种自我的内容只有围墙之内的虔诚和热心,只有宗教仪式上的骄傲。就像祭司和利未人一样,他们以为自己距离上帝最近,身份最高,不能为人间琐事折腰,不能为他人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不信上帝或者外邦人玷污自己的圣洁。我们今天一些基督徒同样如此,他们以为自己是上帝的选民,不能帮助外邦人,外邦人越是堕落越是好,这样上帝就能拯救他们。
通过上帝我们才能认识自己,不同的自己有不同的行动。而只有来到上帝面前,我们才能建构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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