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思想史中的失踪者马丁·路德” ：《马丁·路德著作集》翻译研讨会网络举行

2020年12月16日周三，以“寻找思想史中的失踪者马丁·路德”为主题的上海大学中欧人文研究与交流中心成立仪式暨《马丁·路德著作集》翻译研讨会在网络上举行。

这是由上海大学中欧人文研究与交流中心、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清华大学道德与宗教研究院景学中心共同主办的。

上海大学中欧人文研究与交流中心致力于对欧洲社会，思想，文化历史以及中欧对话进行全面而系统的研究。

该中心的负责人黄保罗教授在研讨会上致辞。他说，有必要将马丁·路德的作品翻译成中文，因此发起马丁·路德著作集》的翻译工作，希望将这位伟大的改革家的著作翻译成中文。他还介绍了芬兰学派对于路德的一些研究成果。他曾将芬兰学派曼多马（Tuomo Mannermaa）的作品翻译成中文。

《曼多马著作集》包括芬兰学派之父曼多马有关马丁•路德研究的三本代表作：第一本书名是《基督就在信本身之中：信义宗与东正教基督教概念的相通点》是芬兰学派的开山之作，通过重新诠释路德的文本而颠覆了德语世界路德研究的统治传统，界定了路德本人对“信”这个感念的理解，并通过新约《彼得后书》1章4节“人分享了上帝的性情”这句经文，打通了新教的“因信称义”、东正教的“成神”与罗马天主教的“成圣”的相通之处。第二本书名是《两种爱：马丁•路德的信仰世界》。这本书通过诠释马丁马丁•路德著名的《海德堡论纲》，探讨了路德是强调“信”还是强调“爱”，以及“上帝之爱”与“人之爱”的区别，“荣耀神学”和“十架神学”的不同。第三本书书名是《上帝》。这本小书是曼多马教授在他夫人去世之后，处于痛苦之中所写的散文诗，以精炼、深刻的语言抒发了他对上帝的认识。曼多马把这本小书当做遗嘱来写，并作为思想遗产留给他的儿女们。书中诠释了律法、爱、信、恩典、礼物等概念，被评为芬兰1995年度最优秀的基督教书籍。

此次，黄保罗教授希望对于《马丁·路德著作集》的翻译也能成为一个里程碑，就像五四运动期间将西方学习引入中国一样。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副教授袁朝晖声称，由于缺乏将路德的原著翻译成中文的缘故，导致中国学者对政教关系、现代西方社会、思想和历史等产生许多偏见。他提到，路德的“因信称义”理论对中国也产生了巨大影响，许多人未能将其与“因功劳称义”区分开来。因此，路德可以被视为西方文明，知识史和宗教史的枢纽。

为何以“寻找思想史中的失踪者马丁·路德”为主题？主办方表示：“在人工智能的挑战下，世界快速进入后现代的不可知性之际，人类日益提增能力地走向“全能”与永远难以接近“全善”的矛盾，将会把人类带入灭亡还是不朽？这是新时代的核心问题。展望未来之前，必须追溯过去特别是近五百年来的思想发展史。我们会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曾经开辟了现代性的马丁·路德失踪了。特别是汉语学界，不仅治国学者没有关注他，就是治西学者，真正认识到并重视路德的学人，也是屈指可数。这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因为忽略，导致了无知；因为无知，导致了在许多问题上的误解。”

主办方提到马丁·路德的重要性：“路德是中世纪转入现代的标志性人物，他的行为和思想，终结了中世纪，开启了现代性。首先，面对前现代的堕落教会中人扮演神的偶像崇拜，在领受天启的前提下，路德强调人的主体性，以人的尊严和自由作为有力的武器，解构了那个以神权压抑人性的时代。其次，路德并非简单地将人类带入现代性之中，而是对现代性的核心力量——人的理性——有着清醒的认识，预示了后现代的危险。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从潘多拉的盒子里放出了人性，虽然可因此反对偶像，但又存在着人自己随时变成偶像的危险。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与后现代并存的汉语学界，许多学理的问题都未能被研究透彻，其中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路德的重要性被汉语学术界严重忽略了。所谓忽略，就是在宗教和宗教学界之外，路德的著作、思想和影响都没有受到应有的关注和重视。同时，路德又被仅仅狭隘地理解为一个十六世纪的宗教改革家，不知道他在社会、政治和整个思想史领域里的地位、价值和意义。所以，我们组织学者系统翻译路德著作集，一则填补空白，二则借此来反思和修正汉语学界的许多既成观念。”

“路德的价值重大，简而言之，可从基督教会、德意志民族国家和现代性世界三个方面来探讨。路德不仅终结了中世纪的旧时代，而且开启了尊重人之主体性的现代，但他同时警惕人之主体性的双重性，对理性、悖论、意志、自由和欲望等核心概念都有重要的界定，对于避免后现代的俗世极端乐观主义、相对主义和虚无主义，都有重要参考价值。但他的贡献被人们忽略和遗忘，以至于启蒙运动后来发展成为极端自大的‘人要成为神’的人文主义，导致西方现代性在祝福人类物质生活的同时也产生了许多消极影响。解决诸如此类的前现代和后现代的挑战方案，虽不能简单说路德在五百年前就已经论述过，但在当代学术界的讨论中，因为不了解而忽略路德的贡献，却是不争的事实。这种现象产生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汉语学人没有充分阅读过路德作品，不了解他的思想。对路德浅尝辄止者，往往只见其皮毛而未得窥其全貌，这与路德著作的浩瀚及其庞杂也有密切关系。因为路德不是奥古斯丁、阿奎那或加尔文式的系统理论家，他的大部分论著都是面对实际生活的冲突和挑战而产生的应景应急之作，类似于鲁迅，其作品多是论战文字。因此，路德思想的精华遍撒于其数千万字的手稿之中，仿佛散落的珍珠，需要学者专家拿条线将这些珍珠串联起来，我们才能发现路德的真面目，才能见到他思想的深刻与贡献的伟大。结合深受路德影响的北欧社会，得益于路德研究芬兰学派师友的激励，我们期望将路德的著作及其世界性和芬兰学派的研究成果介绍到汉语学界。”

当天的研讨会上数十位学者也发表了演讲，以下是当天的日程：

书面发言:
马丁·路德著作集的翻译出版之必要
——卓新平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研究员、全国人大常委、原世界宗教研究所所长及中国宗教学会会长

马丁·路德与启蒙
——黄裕生 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原系主任）、中国现代外国哲学学会副理事长

路德思想对后世德国的影响
——赵林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国家名师

理念史视角下的路德思想及其当代意义
——刘清平 复旦大学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教授

从马丁·路德再读“正义”与“合法”、“公义”与“自义”
——杨慧林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基督教文化丛刊》杂志主编

海德堡论纲的十字架神学及其当代解读类型
——洪亮 中国政法大学宗教与法律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德国杜宾根大学博士

第一场 路德的整全性价值
为寻找思想史中的失踪者马丁·路德而翻译与研究 
——黄保罗 上海大学特聘教授、上海大学中欧人文研究与交流中心

路德新教与现代性人格的奠基
——尤西林 陕西师范大学资深教授、通识教育中心主任

书写怎样的路德？——探寻汉语学术研究的角度与意义
——袁朝晖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副教授

第二场 路德的历史学和社会学价值 

宗教改革与德意志近代国家建设
——孙立新 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原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

马丁·路德对北欧福利社会制度的影响
——于涛 南开大学哲学学院副教授

马丁·路德对犹太人的态度、立场分析
——罗衡林 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中国德国史研究会副会长

马丁·路德与近代早期神圣罗马帝国政治发展
——钱金飞 云南大学历史与档案学院教授、中国德国史研究会副秘书长

 马丁·路德的“因信称义”与德意志的邦国政制
——王亚平 天津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

马丁·路德与欧洲近代社会的形成
——林纯洁 华中科技大学德语系副教授、主任

自由、理性与爱——马丁·路德三大主题之我见
——何光沪 中国人民大学荣休教教授

第三场 路德的哲学思想史价值 

马丁·路德的理性吊诡与康德的理性批判
——江怡 山西大学哲学系教授、长江特聘学者

—— 什么是宗教改革的改革性:试论路德神学的思想史意义？
——瞿旭彤 清华大学哲学系副教授

马丁·路德对于经院新学的意义
——张仕颍 南开大学哲学学院教授、路德研究专家

马丁·路德的“信”与东正教的“成神”思想
——徐凤林 北京大学哲学与宗教学系教授、俄罗斯与东正教专家

路德的“形而上学批判”
——孙帅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学院讲师

第四场 路德的哲学文化价值 
马丁·路德对于康德《圣经》诠释的影响
——李秋零 中国人民大学资深教授、《康德著作全集》译者

马丁·路德与当代诠释学
——谢文郁 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教授

马丁·路德与《圣经》翻译和诠释
——田海华 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所教授

马丁·路德与《圣经》诠释学
——刘平 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

圣餐化体论的单子论诠释:从作为路德教徒的莱布尼茨的视角再谈单子的本质
——张璐 中国石油大学副教授、德国柏林自由大学博士后

第五场 路德是现代性的开启者
马丁·路德开启了现代世界
——孙向晨 复旦大学教授、哲学学院院长、复旦大学通识教育中心主任

被误导的自然神学？——路德的另一种意义
——翟志宏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宗教学系主任

 路德对克尔凯郭尔和巴特等人的影响
——曾劭恺 浙江大学哲学系教授

  马丁·路德对安提阿学派的褒贬及其对当代景学研究的启迪
——朱东华 清华大学教授、景学研究中心主任

 闭幕词:马丁·路德、中欧人文研究与交流
——张勇安 上海大学文学院教授、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