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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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新牧人》‖重拾牧者的两大工作!

作者: 读者来稿 学谦 | 来源:基督时报 | 2017年10月26日 18:23 |

前言

《新牧人》的作者巴克斯特与欧文、爱德华兹并列为清教徒神学的三大王子。如帕克博士为此书做序时所言:“巴克斯特是清教主义所产生的最杰出的牧师和福音使者。”当巴克斯特抵达基敏斯特时,年仅26岁,此城因腐败和荒淫而声名狼藉。但在他十九年的努力下,颠覆了整个城镇的属灵氛围。居民一家人、一家人的开始走进教会敬拜神,教会变得必须加盖五座新的看台才够容纳众多的会友。

究竟巴克斯特的侍奉有怎样的特质,以至于能蒙神如此的赐福,结出如此多的善果呢?不可置否,这是神主权大能的工作。但亦是因为巴克斯特是一个极其敬虔、且在侍奉上孜孜不倦的属灵巨人。然而,他在《新牧人》这本书中,以使徒行传2028为论点基础,用牧者的心肠,先知的洞见,呼吁所有牧者专注自身职分的两大工作——教会管教[1]与个人探访。而这,亦是他自身侍奉的焦点与特质。

牧者的工作——管教

在一个教会强调“慈爱”而弱化“公义”的时代,在一个教会注重以“情”相待,却忽略以“理”对之的时代,教会管教似乎很少得到它应有的重视。然而,这却并非只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弊病。巴克斯特指出在早期教会以及他所处的时代亦是如此——忽略教会管教的重要性。

那为何牧者要注重教会管教的工作呢?巴克斯特提出了四个“积极”的原因:

1、因为这是圣经明确教导的(太18:15-18),我们有什么权利去质疑神明确赋予我们的职责?
2、教会管教对揭露罪以及维护教会的纯洁必不可少;
3、教会管教给罪人最后一个得以挽回的机会;
4、教会管教有着威慑他人不敢冒犯的作用。[2]

然而,巴克斯特似乎知道人的天性就是喜欢为自己的错误与罪恶辩护,他在后来的论述中又从反面提出了六个“消极”的原因:

1、如果我们不履行这一本分,我们在我们所牧养的人前就树立了一个不好的榜样!
2、如果我们忽视教会管教,我们就暴露出自己的懒惰,或许甚至是不忠心;
3、如果我们不去告诫不虔敬的人,他们就会以为我们默许他们的罪;
4、如果我们不维持团契的分别为圣和纯洁,人们就会认为教会与世界没有区别;
5、如果我们不履行教会管教,我们就是在鼓励教会分裂,如果我们容忍罪恶,虔敬的信徒就会认为他们有责任离开我们;
6、如果我们不阻止恶行,我们将使神抵挡我们。

基督警告了别迦摩教会,因为他们容忍了异端和淫行。如果我们也容忍教会中的罪,我们也会受到同样的谴责;[3]巴克斯特知道他的读者还是会认为教会管教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所以他在这一论题的最后以劝勉与警告的言论论到教会管教的困难:“其实困难要比我们想象的小,而且比起所带来的益处来,这些困难简直就不算什么。我认为,忽略管教的牧者应当被免职。”[4]忽略管教的牧者应当被免职!这真是给当代许多忽略或反对教会管教的那些没有立场的“老好人牧者”一个响亮的耳光!

然而,对教会管教的强调并非只是巴克斯特的新发明。教会历史上,有它长久的思想源流。加尔文在论及真教会的标志时,便如是说:“只有宣讲神的话语、主持圣礼、执行惩戒上维持其纯洁的地方才是耶稣基督的教会。”在主后381年第一次君士坦丁堡会议所制订的《尼西亚信经》中,教父认为教会具有四个特性:独一性、圣洁性、大公性及使徒性。而圣洁性意味着什么?不就是意味着教会在本质上是圣洁的,而牧者和众信徒的责任就是维持教会的圣洁性吗?如何维持?教会管教便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在哥林多前书5章中,保罗要求哥林多信徒将娶了继母的信徒从他们中间赶出去时,他所说的理由是什么?不就是因为“一点面酵能使全团发起来吗?”一个人的罪恶,若不加以规管及剔除,便会导致整个教会的失序与污秽。

所以,教会管教极其重要,它是维持教会圣洁的不可或缺的工具。可见,教会管教不但是清教徒巴克斯特、改教家加尔文、基督教大公会议的强调,更是使徒保罗的教导!但观察中国大多数家庭教会(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教会),在教会管教的执行上却是极其欠缺的。很多教会在执行教会管教一事上,过于溺爱而导致罪恶纵容,以“情”相待,却不以“理”待之,还常常将纵容罪恶、忽略执行教会管教的行为冠以爱心的名义。相反,指责那些严格执行教会管教的人是没有爱心与恩典的人。然而,岂不知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自由派神学影响了大部分教会的思想及掌管了大部分大学及教育机构的原因不就是美国长老会在执行教会管教上的疏漏与妥协吗?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教会管教的目的并非是为了管教(惩戒)本身而管教(惩戒),加尔文认为教会纪律的目的就在于:避免教会蒙羞、避免罪的蔓延,以及叫犯罪的人悔改。

在今天这个“过分”宣讲神的爱,忽略神的超越性,单一强调神的临在性的后现代世界里。人们自我意识膨胀,反权威心态涨溢,很多教会沦落为没有纪律的地方。然而,笔者深信,如基督教思想家薛华所指出的:“一个教会若没有了纪律,便是否定了神的圣洁,并在神的真理的实践层面上使之相对化。”中国家庭教会在执行惩戒方面的忽略,使得笔者对此深深担忧。而我认为,这是今日中国教会就算不是最重要,也是极其需要恢复及持守的事情。为了基督身体——教会的纯洁,我们需要执行教会纪律!我们需要巴克斯特先知般的呐喊!

牧者的工作——探访

在以往的牧者侍奉中,牧师需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三项:讲道、带祷告以及探访。[5]然而,随着教会的行政越来越严密、事工越来越细分,教会的多元化使得牧者有极多的会议要开。而在中国大陆一些实行“派工制”的教会中,牧者仅仅只是做到了教师的工作,却没有了牧养的实质。他们仅仅参与讲台的侍奉,忙着四处奔走教会证道讲课,却几乎很少逐家逐个的探访本会信徒。结果便是,很多牧者根本不认识自己的会众有多少、他们的情况、甚至他们的名字叫什么!

然而,巴克斯特认为,一个没有牧养教会的牧师应该一有机会就出去作工。而有自己教会之牧师的首要职责是看顾他所牧养的人,只有在空余时间或有特别需要时才去其他地方事奉。

[6]使徒保罗吩咐以弗所教会的长老们要“为全群谨慎”,这全群当然意味着每一个成员!这意味着一个教会的牧者必须熟悉他的会众,照管他们的灵魂,以及为他们的灵魂向神负责!并且,巴克斯特认为保罗说的这段话中假定了我们教会的人数不超过我们能够看顾的数量,神不会要求我们去作不可能的事。祂不会让我们对如此之多的人负责,以致我们无法认识每个人,也无法按祂所要求的方式去看顾他们。[7]

然而,探访是认识会众最好的方式。在与他们对谈的过程中,了解到他们的灵性状况、生命需要等。不但如此,探访更重要的本质,并非如一些教会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好像只是提供一些物质上的帮助(当然,这也很重要),而是私下教导。巴克斯特如是说:“布道是传福音的最好方式,因为这样我们便可以向更多的人传道。但针对个人私下的教导更为有效,因为这种方法较为适合个人的需要。许多人感觉难以领会我们的布道,而在私下,我们便可以循序渐进地教导他们,并且从他们对问题的回答便可发现他们所明白的程度。同时,我们也能帮助他们解决他们个人的实际问题。”[8]他甚至如是说:“我发现,许多人受半个小时个人私下的教导,其受到神之道的影响,比听十年的布道还要深刻的多!”[9]诺克斯的同侪蓝道夫所言亦是相同:“我向你保证,一个人谈话一个小时,比五百只喇叭不断在我们的耳旁狂吹,更能造就我们的生命。”[10]

巴克斯特极其推崇在对每个信徒的逐家逐个探访的过程中使用要理问答来教导他们学习纯正的教义,这带来的益处是极其明显的。这包括使得牧者与所牧养的人们建立良好的关系、了解他们的属灵光景以至于可以更好的帮助他们、帮助牧者鉴别出谁是适合领受圣餐的人、促进家庭敬虔、并促使牧者自身在侍奉的过程对教义有更清楚的认识以及因尽侍奉的本份而享受安慰所带来自身的灵命成长和有助有自身更好地准备讲道的内容等等。[11]巴克斯特一共提出了17个益处,笔者就不在此一一赘述了。

然而,就要理问答的使用而言,中国教会极少传承了这一美好的传统。而在所有信条、要理问答的指定中,威斯敏斯特会议无疑是最为璀璨和杰出的。巴克斯特甚至断言,从使徒时期以来,再没有任何会议能够与这个会议和多特会议相比,有如此之多杰出的牧者参加。[12]解释教会史学者斯卡福认为,根据当时欧洲大陆改革宗教会的习惯,《威斯敏斯特大要理问答》用于在教会讲坛上公开讲授,而《威斯敏斯特小要理问答》则用于在家庭里教育孩子。[13]后者亦是对于探访信徒时极好的私人教导材料。对于在教义与伦理方面的建造都如此贫乏的中国教会而言,这是一个极其宝贵的资源。但是,若今日教会对这一古圣先贤的血汗结晶不加以运用的话,那便真是一个极大的损失了。

结语

在《新牧人》这一书中,巴克斯特还论述了关于教会管教与个人探访的私下教导的一些实践性的建议,以帮助读者(牧者)能够在进行这一神圣而艰难的工作时有路可循。巴克斯特在书中末了表达了他著作此书的目的,就是想要以本书的规劝去唤醒祂成千上万的仆人,让他们担负起自己的职责。本文的目的亦是如此,愿唤醒那些在侍奉上本末倒置,甚至是“不务正业”的牧者,更好重拾牧者的这两大工作——教会管教与个人探访。最后,愿那赐人智慧,也不斥责人的神将诸般的恩典赏赐给众牧者,透过祂仆人的尽心侍奉建立祂自己的教会。因为万有都是本于祂、倚靠祂、归于祂。愿荣耀归于祂,直到永远,阿们!(罗11:36

[1]  「教会管教」是「教会纪律」的一部分,一般而言,亦可称为「教会惩戒」。但「惩戒」较有负面和消极的意思,而「管教」则会更有正面和积极的意涵。并且,由于巴克斯特的《新牧人》的中文翻译为管教,笔者在此一律称为教会管教。

[2]  巴克斯特,《新牧人》,未出版,p.28;第1点的前半句是笔者所增加,为要使读者更易理解以及提供经文根据。

[3]  同上,p.47-8

[4]  同上,p.48

[5]  笔者已经忘记这个论点是引自何书,似乎是《疾风烈火》。

[6]  巴克斯特,《新牧人》,未出版,p.22

[7]  同上,p.22

[8]  同上,p.56-7

[9]  同上,p.56

[10]  凯文·范浩沙、欧文·史朝恩,《牧师——公众神学家》,(美国:麦种传道会,2016),p.160;转引自W.stamfordTrumpeter of GodA Biograpby of john KnoxNew YockCharles Scribner’sSons1974),216

[11]  巴克斯特,《新牧人》,未出版,p.50-4;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准备讲道的内容这一论点出自p.65

[12]  王志勇,《清教徒之约——威斯敏斯特准则导读》,(上海,三联书店,2015),p.19;转引自Philip SchaffThe Creed of ChristendomVol.lp.769

[13]  同上,p.116;转引自SchaffThe Creed ofChristendomVol.lp.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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