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摩尔著新书 敦促福音派停止说谎 回到耶稣身边

罗素·摩尔（Russell Moore）在新书《丢却我们的宗教》（Losing Our Religion）中向美国基督教同仁们提出了一些建议。

不要说谎。

摩尔认为，这是一条简单原则，基于十诫第九诫中禁止作假见证的规定，但很多基督教领袖受到诱惑，通过不断重复流行却不真实的声称打破了这条规则。

摩尔在最近一次新书采访时说：“我不是在向那些意图欺骗和破坏的人说话，当然，我也希望他们停止说谎。我说的更多是人们的真正信仰和与部落期望之间的脱节。在我看来，这才是令人感到危险和疲惫的地方。”

跟从摩尔的建议可能会带来些后果。这位前美南浸信会伦理学家是2013年升起的一颗新星。在美南浸信会伦理与宗教自由委员会前领导人因为丑闻离职后，摩尔当选委员会主席。他以着喜爱1970年代离经叛道流派乡村音乐（outlaw country）歌手威伦·詹宁斯（Waylon Jennings）和威利·尼尔森（Willie Nelson）、提倡移民改革及对美国共和党与美国福音派之间密切关系持怀疑态度而闻名。

摩尔在《丢却我们的宗教》（由兰登书屋旗下哨兵出版社于7月25日出版）中写道，在唐纳德·特朗普崛起于美国政坛之前，一切都很顺利，但特朗普把福音派领袖们都变为真实版《学徒》（The Apprentice，NBC在2004年播出的真人秀节目，由特朗普监制并出任主持人）的参赛者，“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挤进下一集人选中，生怕听到‘你被解雇了’（译注：特朗普在剧中的名台词）”。

摩尔对作为总统候选人及后来总统的特朗普的批评，还有摩尔为美南浸信会性虐待幸存者所作的宣传工作，都让他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最终导致摩尔丢了工作。2021年，摩尔从美南浸信会伦理与宗教自由委员会辞职，改投现在由他出任总编辑的《今日基督教》（Christianity Today）。

新书的灵感源自摩尔近年来与感到幻灭的福音派之间的谈话，后者中有人对于美国教会和美国文化现状感到一丝绝望。新书既是摩尔对福音派同仁们的祭坛前呼唤，也是对他近年来学到的惊奇教训的复述。

新书讲述了摩尔在特朗普时代如何努力将自己的信仰与他所看到的基督教领袖们的行为作调和。摩尔回忆说，一位浸信会领导人告诉过他，说摩尔玩错了这场“权力的游戏”。这位领导人建议摩尔“把90%的时间花在”给予人们“他们所期待的红肉上面”，这里对方指的是保守政治和文化战争，然后他就可以把10%的时间花在自己关心的事情上，好比说移民问题。

他还回忆说有人告诉自己要“现实点”，这里的意思是劝摩尔应当放弃说真话或以正直人格行事等天真的理想，因为文化上和政治上的利害关系太过重大，以致于顾不上这些繁枝末节。

他说：“那些对自己和他人抱有更高期望的人，往往会被认为是天真且愚蠢的。”

摩尔写道，这种为了能在政治上成功而不惜手段的意图，源自教会对待有名牧师和领袖的方式。只要能完成工作，哪怕这些名人都是品行极为糟糕的人，基督徒都可以对此忽略不计。

在接受采访时，摩尔说这种忽视基督教名人性格缺陷的习惯，好比说声名已经狼藉的比尔·海贝尔斯（Bill Hybels，伊利诺伊州柳溪社区教会创始人兼主任牧师。2018年被美国各大媒体爆光存在有“性行为不端”，一独立调查也认为否认一切指控的他确实存在虐待行为）、马克·德里斯科尔（Mark Driscoll，西雅图马尔斯山教会主任牧师，被曝存在权力滥用、虐待、敛财、欺诈等行为）、拉维·撒迦利亚（Ravi Zacharias，拉维·撒迦利亚国际事工创立者，已故。死后被媒体曝光生前长期存在多项性虐待行为，其组织多次打压受害者且隐瞒罪责）等前巨型教会的牧师们，使得福音派更容易忽视特朗普的缺点。

成为明星牧师意味着可以从容地逍遥法外，也意味着基督徒更容易接受不道德的政客。

摩尔说：“人们总是觉得最重要的是使命，人品问题反而不怎么担心。”

摩尔说自己经常意识到美南浸信会和福音派圈子出了问题，但他说服自己不要说出来，因为其他人似乎都表现得一切正常。他回忆起美南浸信会传奇人物佩奇·帕特森（Paige Patterson）和保罗·普雷斯勒（Paul Pressler）法官在新奥尔良世界咖啡馆（Cafe Du Monde）举行会议的教训，这次会议帮助保守派接管了美南浸信会这支美国最大的新教教派，其影响不亚于马丁·路德将他的《95条论纲》钉在维登堡教堂的大门上。

这场神话与摩尔看到的美南浸信会领导人们“马基雅维利式的性格缺陷”并不相符。但是摩尔说好像有些事情不允许他留意到或说出口，而他现在意识到，自己本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说：“回顾我的生活和事工，无数次我的想法是错的，还有很多时候我的心也是错的，但我的直觉出错的时候却寥寥。”

摩尔在书中指出，很多基督教领袖出于恐惧而保持沉默，或是明知不实却依然信口开河。随大流的牧师可以保住饭碗，越矩者则会遭受惩罚。只要有几个愤怒的捐资者或教会成员，足以让牧师或领袖的生活变得悲惨。

他预计，未来很多牧师会依靠日间工作或副业来保护自己，而不是因为教会负担不了他们的工资。

摩尔说：“牧师们会越来越不情愿把自己的一生置于会众一小部分人的威胁之下。”

尽管对于教会现状感到担忧，摩尔还是充满了希望。在接受挑战的过程中，他结识了很多过去被自己视作“神学扁平派”（神学上太有意愿进行妥协或神学上轻量级人物）的新朋友。在最要好的朋友中，一位是畅销书作家贝丝·摩尔（Beth Moore，与摩尔无亲属关系）。她曾经是美南浸信会的一员，在摩尔最困难的时候，是她帮助他坚守信仰。

摩尔说他感谢这些新朋友，感谢他们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支持他。摩尔也对美国基督教会的未来抱有令人惊讶的希望。在采访中，摩尔回忆起在芝加哥大学教书的一个学期，那时他白天在教室里上课，晚上则与福音派学生小组交谈，他们经常会问到一些实际问题，如如何祷告或如何在世俗环境中与同学打交道。

他说这些学生都是在认真地实践自己的信仰。

摩尔说：“我会告诉他们，‘我认为你的同学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讨厌你’。如果你多一点自信的话，可以真正地与他们打成一片。”

如今的摩尔从年轻基督徒、友人、信仰和威利·尼尔森的教导中获得希望。新书中，摩尔讲述了尼尔森早年为了打入乡村音乐圈而奋斗的故事，但他因为未能成为自己本不是的人物而失败了。

于是，尼尔森黯然离开纳什维尔，将乡村音乐的市场营销和《莱茵石牛仔》（Rhinestone Cowboy，乡村音乐名曲目）换成了头巾和更真实的声音，与像詹宁斯一样的局外人一起找到了听众。

他说，这件事对基督徒而言是个教训。

摩尔说：“通常会有一群人看起来像是持异见者和反叛者，实际上他们热爱和关心他们的组织或传统。但是，这样意味着变化会出现。”

源自Religion News Serv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