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岁月中,从著名的布道家司布真( Charles Spurgeon)到佩里·诺贝尔(Perry Noble),再到艺术家曼迪莎(Mandisa)和基督教饶舌歌手勒克芮( Lecrae),这些深受欢迎的基督徒把自己一直来与抑郁和焦虑争斗的过程毫无避讳地讲述出来。
近年来,抑郁症发病率在世界范围内持续上升,作为基督徒也不能幸免。随着美国各地牧师多起自杀事件上了头条新闻,《基督邮报》日前采访了多位牧师们,探讨他们如何应对人生最消极的灰暗时刻。
就在去年,加州内陆山(Inland Hills)的牧师安德鲁·斯托克莱(Andrew Stoecklein)在承认自己正在应对抑郁症后自杀,震惊了美国教会。在过去的五年里,牧师和基督教领袖自杀事件惊人的多。
尽管在全国范围内,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抑郁症和自杀,但帮助教会里的人们摆脱这些消极情绪或情感的资源却十分匮乏。
据世界卫生组织称,最严重的抑郁症会导致自杀,而且全世界有3亿人受到影响。据估计,15%的人在成年后的某个阶段会经历抑郁症。
2019年的一项调查显示,世界各地自杀率最高的国家分属不同地区。排名前四的分别是立陶宛、俄罗斯、圭亚那和韩国。美国排名第27位。据报道,在美国死于自杀的人数多于死于凶杀案的人数。
仅在年轻人中,2008至2017年,18至19岁人群的自杀率上升了56%;2009年至2017年,年20-21岁人群的抑郁症患者增加了一倍;2008年至2017年,18至25岁人群患有焦虑和绝望的人数上升了71%。
报告显示,在美国,医生开出的抗抑郁药物处方超过2.53亿个,被诊断出患有某种形式的忧郁症患者的比例每年都会上升30%。
基督教牧师和音乐牧师提供了一些建议和有效实用方法,用来对抗抑郁症和焦虑症的广泛爆发。
应对抑郁症方法和措施
洛杉矶马赛克教会(Mosaic Church Los Angeles)欧文·麦克马纳斯(Erwin McManus)牧师在他最近出版的《勇士之路:通往内心平静的一条古道》(The Way of The Warrior: An Ancient Path to Inner Peace)一书中说:首先,人们需要意识到,如果一个内心挣扎的人不能想象出更伟大的事情来作为抑制作用,则抑郁在所难免。
麦克马纳斯在接受《基督邮报》采访时说:“我们之所以会沮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可以憧憬一个更美好的生活,一个更完美的自我,一个更美妙的世界。而我想郑重其事地告诉人们,‘当我们感到沮丧时,是因为我们不再相信自己可以进入上帝赐予我们本该拥有的生活’。”
牧师解释说,狡诈的谎言不断消耗每个个体,直至他们变得沮丧,因为他们会因此相信现在就是一个“永恒的时刻”。这不禁让人想起过去曾经有29人想从旧金山金门大桥上跳下以结束自己生命,而在其陈述的证词中,他们承认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后悔自己刚才所作的冲动决定。
麦克马纳斯在谈到自己所作的努力时解释道:“我不得不频繁告诫自己,我此刻的感受,我现在正在经历的事情,只不过是暂时的,会有一条出路。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这不是说要就此改变一个人的境遇,而是说要彻底改变一个人的观点,因为所有人对抑郁可采取的态度就是:要么选择它,要么抵制它。
他补充道:“尽管这其中困难重重,但走出抑郁的第一步就要感恩。因为当你感恩戴德时,你就会开始看到周围所有的美好。当你表示感激不尽时,你看到的是美好无瑕,这会让你心中涌起无限希望。”
“当你不知感恩或忘恩负义时,你所看到的只有不对。不管别人为你付出多少,你也永远觉得不够。这是因为当你不领情也不知感恩时,你的灵魂就像一个黑洞 — 它吞噬了所有的光明,只留下了黑暗。”
享誉盛名的当代基督教艺术家史蒂芬·库蒂斯·查普曼(Steven Cutis Chapman)对抑郁症那种无以言表和痛彻心扉的感觉太清楚不过了。因为就在2008年,这位歌手的小女儿玛丽亚·苏·查普曼(Maria Sue Chapman)在快到家的地方发生了一起悲惨交通事故并丧生。除了被迫要活生生面对所有不幸和痛苦外,他和妻子玛丽·贝丝(Mary Beth)数年来一直在与“慢性抑郁症”作斗争,而且还是持续地做斗争。
这位格莱美奖获得者的音乐家赞同基督徒应该使用精神治疗方法,但也应该顺其自然。
查普曼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告诉《基督邮报》,“如果你在与上述疾病抗争,就把它看作是你正在与癌症、糖尿病或任何其他疾病作斗争一样。既然你会为这些疾病祈祷,同理你也会为心理疾病作同样祈祷。但有一句不当言论说,‘至于精神疾病,你只需振作起来,祈祷,并更加信靠上帝。’事实上,我认为我们的确还是需要一个好的治疗师和一个好的心理医生来进行治疗。”在采访中,他还讨论了其新专辑《深植的根》(Deeper Roots)。
他说:“上帝是化学之神,也是万物之神,所以,用药能够帮助人们也很重要。我认为上述所因素对我们来说都是很重要。”
贝瑟尔音乐公司的阿曼达·林赛·库克(Amanda Lindsey Cook)说,当她在树林里一间与世隔绝的小木屋里度过了一段时间后,她能够从伴随一生的焦虑、抑郁和自负情绪长期挣扎中得到暂时的解脱和缓解。
她无可奈何说:“我认为,在这信息时代和我们所处的文化中,我们动下指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获取所需一切。要想减少对生活必需品购买数量,减少开支,自己真的很难做到。对我来说,购物还在持续,你不可能到了商家只有心动而没有行动,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在这个寂静的季节,库克录制了她的新专辑《山顶之屋》(House on a Hill)。
库克接着讲述她最近的经历:“对我来说,我需要空间,我要安静下来思考一下我自己的想法。这绝对有必要。同时我需要找出我对某些事情的真实想法,以及我对某些事情的信念。我需要让事情浮出水面,也就是沉默中发生的事情,事情往往只会出现在我们身上。”
这位年轻的牧师承认,人们在生活中往往会逃避痛苦和伤害。
“这种倾向可能是认为焦虑是一个问题,所以我们用分散注意力来医治,将焦点放在不同的事物上,把我们的思想从正在发生的事情上转移开。但是它会不断地回来,因为这实际上是治疗的一部分,它会不断试图自我治愈。”
值得注意的是,在休假期间,库克确实有一个由朋友组成的强有力支援小组,使她可以向他们倾诉了自己的心声,甚至在此期间还新创作了自己的音乐作品。
本·库森(Ben Courson)牧师,最近写了《乐观的不合群者》(Optimisfits)一书,强调了人际关系的重要性。这位“希望一代”(Hope Generation)的创始人说:“领导者很容易感到孤独和怯懦。但我们不退缩,这与我们的快乐密切相关,为了防止抑郁,我们必须和朋友们在一起。我现在的人生格言是:‘与上帝同工,与小组同工’。这就是乐观主义的主题。我知道孤立比融入更容易。”
库森写书源于他想反抗内心绝望,他自己也曾经为神经衰弱、抑郁症和自杀念头挣扎和博斗过。
他宣称:“我们所需要领导者应该是快乐的勇士,他为我们感觉不到的东西而战,把一切看成是喜乐,在希望之旅发挥进取心,同时向世界展示喜乐是根本!”
库森说,真实性也是摆脱压抑的根本。“真实性的确很重要。正如一位艺术家曾经说过的那样,‘我宁愿作真实自我被人恨,也不愿因作人虚伪而被爱。’我只想做回真实的自我,过我所信仰的生活,做一个有信念而不是随大流的人。”
“有趣的是:“信仰’(BELIEF)这个词来自日耳曼语,意思是‘通过生活’(BY LIFE)。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不通过我们的生活方式来表明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头脑就会陷入矛盾和冲突,整体格局被打破而分裂。诚实和真实是通向和平的道路。”
“到达唱片公司”(Reach Records)的嘻哈艺人和部门领导人 KB也强调了建立心理支持系统的重要性。他在2019年“无愧之旅”(Unashamed Tour)中说:“我要说的一件事是,我的生活中有一位好牧师,一个我愿意顺服的人。他大有权威,他对我说的话很重要。”
“这并不像是独裁做法,但我认真考虑了他给我的每一个忠告。我对他很诚实,所以我不会要求他给我一个不真实的自我建议,因为我在撒谎,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试着对自己的处境开诚布公,也允许他(对我的生活)发表意见。“KB说到这是他保障自己理智的一种方式。
这位主持人强调,身边有好朋友也是保持情绪健康的重要动力。KB坚持说:“我用‘朋友’这个词和其他基督门徒作为同义词,他们在战斗中与我同行,并且是我的坚实的铁膀右臂”。
“上述这两样帮助我不失去理智,帮助我不要坠入深渊。我想人们可能会觉得我很坚强,但事实并非如此,只是因为我身边有领导,也有朋友支持。”
是什么会导致抑郁和自杀的增加?
抑郁症在Z世代(约等于中国的90后、00后)和Y世代(约等于中国的80后)中蔓延,因为这两代的人每40秒就自杀一次。库森认为,单就美国来说是一个自杀频发国度,“每天竟有123起自杀事件”。
他描述说:“数据显示,这在很大程度归咎于社交媒体。当我们将自己真实状况与网络出现人物在不同时空发生的光彩夺目人生作强烈对比时,心理立刻会失衡。我们不禁陷入到错觉的漩涡中。所有这些比较无形中偷走了我们曾有的快乐。”(
这位年轻的牧师说,治愈社交媒体忧伤的方法是“少刷屏,多些真实生活”,不必关注别人在网上做什么。
他打趣道:“说到社交媒体,我们也不必谈虎色变,应以平常心对待,就像天使会飞是因为他们看轻自己,”
麦克马纳斯也赞同了库森的观点,并指出现在年轻人存在“自己必须完美”的压力,因为这种错误认识会像病毒一样蔓延,并因此可以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生活。
麦克马纳斯建议,另一个导致崩溃和焦虑的因素是由于人们可以轻易获取的海量信息所引起。
他说:“我认为,从人性和心理结构角度来看,我们远没真正准备好接受社会媒体所带来的海量信息和无尽的心理冲击。同时我认为,如果你有12岁的孩子,你要为他换位思考一下:他可是正在承受着要接受不堪重负的情感负担。对此,100年前连成年人都永远不会经历到。”
“创伤、挑战和不确定性在一定程度上对我们这一代人和我们的文化造成了如此沉重的压力,以至于8岁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不得不去承担,甚至连总统都不甚了解其事物背后的情感负担。”
他坚持认为,如今普通美国人要比一位50年或100年前的总统拥有更多的信息。
他不无忧虑地说道:“我们比任何一位二战时期的世界领导人都更了解世界各地正在发生的事情。这是一个22岁的年轻人正在面对和正在处理的问题。”
教会能做些什么力所能及之事帮助到他们?
查普曼认为,有信仰的人必须摆脱抑郁是人们必经“季节”的想法。
“这种语调让作为基督徒的我们这样回应:‘在这个过程中,有那么多人正被(抑郁症)所摧残,在我战胜它之前,最好不要谈论它’。”
这位流行的歌手兼作曲者引用了杰出的圣诗作家威廉•考伯(William Cowper )的话“神以神秘的方式工作”,但这位作家仍然遭受巨大的痛苦。
查普曼说:“这么多有信仰伟大人物都要与抑郁症作深刻的斗争,考伯曾多次试图结束自己生命,但我们从没听到过这些真相,或者至少在我成长过程中听不到这些,因为你一直高唱的是凯歌。这使我们特别是不想在教会里解决自己的精神疾病,因为在那里‘你确信只需要多祈祷,做一个更好的基督徒。’而且,从我和我妻子生活经历以及我们人生旅程来看,这显然不是上帝让我们解决心疾的方法。”
他接着提到了华理克牧师的儿子在2013年自杀的事。由于长期受精神疾病所困扰,这位马鞍峰教会的领袖痛失年仅27岁的儿子。
查普曼坚持说:“这就是教会一个现实,如果有人对此诚实,他应该这样说‘嘿,是的,我们祈祷,我们最终必须通过祈祷和信靠上帝,但同时你也要意识到心理疾病和它的影响是如此真实,我们需要诚实对待。’听着,我们现在需要好好谈谈这个问题,首先我们需要消除对此的耻辱心,因为很多人尤其是在教会里强烈地感觉到耻辱。”
对于那些感到失望或被教会误解的人,库森希望他们知道,他就像世界上的许多伟人曾经历过的那里。
库森分享道:“你知道文森特·梵高是比利时一个矿业小镇的传教士吗?因为他把自己的财产分给了贫穷矿工,还像耶稣一样过着无家可归的日子,长老们解雇了他。于是他睡在面包房后面的干草堆里,然后出现在布道上,因所穿衣服沾着干草,闻起来像面包。于是长老委员会放他走了。”
梵高成为西方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画家之一。牧师谈到了他一幅名为“星夜”(A Starry Night)的名画,画的竟是一座没有灯光的教堂— “黑暗”,因为教会对这位艺术家并不理睬。
库森在谈到这位陷入困境的画家时说:“然而,他用他那旋转的星星和后印象派卓越的才华,让数十亿人瞥见了上帝的荣耀和光芒。”可惜梵高一生都在与抑郁症作斗争,据信后来也是死于自杀。
库森强调说:“当教会没有将你拒之门外,意味着上帝并没忘记你,就像梵高一样,祂会利用你去接近被剥夺权利的人。我们所拒绝的是上帝的保护。”
作为《乐观的不合群者》(具有乐观主义的不合群分子)一书的作者,库森希望他写的这本书能激起一代人发起“对绝望强烈的反抗”。
库森总结道:“人们常说,‘要学会忍受抑郁。’不,谢谢。我们被召唤是去战胜抑郁!我们被召唤是去追寻我们的梦想,永远不要向这个世界展示一个与真实自我不符的形象,牢牢抓住上帝的应许,踏上冒险征途!现在正是快乐的勇士奋起反抗那些瓦解我们文化的绝望的时候了,也正是将我们忧郁的一代变成充满希望的一代的时候了!”
以上翻译自《基督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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